喻文州的心脏

【卜岳 黑道au】软肋 13

Chapter 13 坦率

卜凡睡了一觉，睁开眼就看见岳明辉正坐在床边看着他。

男人的神情卜凡看不懂。只过了月余，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见了笑意。

这其实是件很难过的事情。比岳明辉不理卜凡还难过。

恍惚间好像是在做梦，好像又回到了他初回国的那段时间。男人总是笑意盈盈的，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。只是身体伤口处的疼痛难以作假。这不是梦。

“醒啦。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
“诶不用...”

卜凡伸手去拽岳明辉的手腕，他没料到会触到男人的伤口。

男人紧紧皱着眉，看得出是疼急了。但他没忘了安慰卜凡。

“你别着急啊，没准没出血。”

他还安抚性地冲卜凡笑了笑。卜凡却急了眼，心里面埋怨自己，嘴上却说:

“你个大少爷笨手笨脚的能弄好吗。”

说完他都想去抽自己嘴巴。还好岳明辉没再多言，乖乖地脱下了上衣，裸着上身让卜凡帮他重新包扎。

其实卜凡身上也有伤，只不过都是小伤。就是加在一起，也没有岳明辉这一道伤口来得深。

卜凡敢肯定又是这个家伙在强撑。这种伤势，木子洋他们不会放任岳明辉只是上药包扎就一个人回家。

岳明辉现在不是一个人了，他还有自己。

卜凡思绪翻涌着，一边包扎一边闻着男人身上浓重的药水味。卜凡并不反感。那药水味在这种环境下，反而平添了几丝暧昧。

岳明辉的眉头拧着，闭起的眼睛上好看的长睫毛微微发颤。

卜凡忽然觉得脸热，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，哄他，安慰他，再去吻他的眼睫。

其实最亲密的那段时间，也不过是亲密地相处。就是再暧昧，他也没吻过他。

“好啦。看你那脸白成什么样了，赶紧回去睡觉。”

岳明辉没有动作，他的表情有点奇怪。如果卜凡仔细看，会发现男人眼睛里又生出了笑意。

“这是我的房间。”

卜凡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错愕，而是抬头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。明亮，但算不上整洁。相比岳家老宅，岳明辉住在这里的时间其实更长。

整个房间都是他生活的痕迹。

“行吧。那我去睡客房。”

“客房堆杂物了。”

岳明辉很享受逗大个子的过程，看那张冷峻的脸露出呆呆的表情真的很让人快乐。

他嗤嗤地笑了，然后指了指身下那张大床。

“哥哥分你半边。”

卜凡合衣躺下了，但岳明辉并没有穿睡衣的打算。上身仍然赤裸着，身上的绷带还沾着血。

卜凡想要背对岳明辉，却被那人拦住了。

“咋啦。看看哥哥都不愿意啦。”

卜凡还能说什么，只有翻过身来合上眼。他以为只要看不见就好了，没想到闭上眼还是他。

这滋味并不坏。就是睡不着而已。

耳边并没有传来均匀的呼吸声，岳明辉显然也没有入眠。卜凡忽然睁开了双眼，入目是那人放大了的脸。

“你...你搞什么五五六六的。”

卜凡稍稍往后躲了躲，岳明辉却凑得他更近了些。男人的眼睛里闪着光，更让人看不懂了。

“凡子，下回别拿命拼。”

“嗨，干这个哪儿有不拼命的。我当时就是着急...”

岳明辉当然知道卜凡急的是什么。卜凡不说破，他也没必要点明。就是觉得心里有一块软了，酸酸胀胀的。

“如果我说我不想再让你干这个呢。”

岳明辉话说了一半，眸子的颜色黯了。

“b市之外有我一些私人的产业没人打理，如果你愿意...”

“我不愿意。”

卜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，他没理由离开b市。他在b市长大，朋友们也都在这儿。洋哥，小弟...还有岳明辉。他都舍不得。

“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。又不是为你一个。你正好把小弟带走。”

“小弟也不会想走的。”

卜凡顿了顿，眼睛盯着岳明辉的脸，好像能把那张脸盯出个洞来。半晌，才轻轻地说道:

“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b市的。”

岳明辉怔了一瞬，他问卜凡理由。

“咋啦。我就喜欢b市不行啊。我恋家不行啊。”

岳明辉被卜凡弄笑了，他怕碰到伤口，不敢动作幅度太大，就趴在床上捂着嘴笑。他偏过头看卜凡，眼睛弯弯的，眼中弥漫着笑影。

“凡子，你真不坦率。”

这话像一个导火索，直接就把卜凡点燃了。

“对！我就是不坦率。不想离开是因为你，想一辈子待在b市也是因为你。都是因为你，我就想天天看见你，行了吧。”

岳明辉好像从没见过卜凡炸毛。卜凡的眼睛有点红，气息也不太稳。像是一只要哭的大狗狗。

岳明辉不要他，还非得赶他走。这个认知让卜凡心里难受。

岳明辉知道他们凡子心里委屈了，心里叹了一口气，拉着他的手，覆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
“对不起，我也不坦率。”

岳明辉说完，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
“我们做爱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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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窗外的景物卜凡都不认得。b市真的已经换了个模样。他曾经以为能一辈子生活的地方，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。

“凡哥你别着急。岳叔老毛病了，挂个水的事。”

灵超开着车，心里琢磨着这俩人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。一把年纪了，瞎矫情个什么劲。

卜凡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岳明辉那两年胃就不好，那阵活得也糙，不管生熟冷热省时间就凑合吃。胃疼了一次之后卜凡就总管着他，已经有所好转了。

没料到还是落下了胃病。

“可别跟岳叔说是我跟你说的。少不得又得骂我。”

灵超扁了扁嘴，透过熟悉的动作，依稀能看见当年那个机灵可爱的小孩。

“知道。他俩当年就爱瞒着我。什么都瞒着。当年你才多大点，跟你讲都不愿意跟我说。”

这话灵超没法接，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:

“那也是为你好。”

“我算明白你这小崽子是跟谁一拨的了。好好开车。”

卜凡又跟灵超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，还是没能消去心里的阻塞感。

他当然知道岳明辉和木子洋对他好，没有人比他俩更好了。

但这样的好，他不想要。